(圖片來源:IMDb) |
The Before Series
《愛在黎明破曉時》(Before Sunrise)、《愛在日落巴黎時》(Before Sunset)、《愛在午夜希臘時》(Before Midnight)三部曲,全出自理察‧林克萊特(Richard Linklater )導演之手,簡單的劇本、一部攝影機,領銜主演了十八年的二位主角伊森‧霍克(Ethan Hawke)、茱莉‧蝶兒(Julie Delpy),自 1994 年夏天在列車上的的初遇,走到 2013 年的結婚紀念日。
電影的魅力,來自時間凝鍊之後的感動,三部曲的故事,即使一口氣看完,也不過一個下午的光景,然而其中描述的人生,在螢幕投影放映之間,悠悠度過了十八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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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art from Sunrise
遇見,是最美好的開端。
因為對於彼此不甚了解,對方背後存在的未知與笑容,似乎都能在自己腦海中,拼湊出理想形象,緩解不確定性帶來的不安,《Before Sunrise》是三部曲中最浪漫的一部,因對愛充滿期待的勇氣而浪漫。
一夜未眠,在維也納共度的短暫時光,揮手再見的當下,兩人滿溢的濃情與不捨,僅靠著一句約定來維繫:六個月後的冬季,再見。
不留地址、不留電話,是無比浪漫的聰明與冒險。可能彼此寫了幾封信、通了幾次電話,慢慢的,就會因各自現實生活繁忙而逐漸淡忘疏離;可是,若此生只有緣在這裡遇見那麼一次,反而能永遠停留於記憶。
相約六個月後再見,是決心離開賭桌前的最後一把狂野梭哈,賠光了無妨,但翻盤後的喜悅與回饋,難以計量。
每一個關於愛情的誓言,是所有情侶都曾經有過的夢,想用熱烈的愛情,證明熱戀不會被現實打敗。兩個年輕而相互吸引的靈魂,高談著彼此對愛情、夢想的看法,欣賞著對方的神情。試聽室裡,欲言又止的兩個人,靜靜貼著牆,小心翼翼避開視線交會,卻又不禁將眼神投射在對方的側影,隨時像是會發生什麼事一樣,像情竇初開又帶點膽怯,在前進後退的節奏中舉步維艱,猶如倆小無猜的孩子。
最後一幕,兩人在車站道別,鏡頭轉向那一夜,曾經攜手走過的每個角落。
天亮了,城市醒了,但沒有任何人知道,前一晚安靜的街道上,吟唱了一段銘心刻骨的戀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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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hen Sunset Comes
A decade. 久別,重逢。
《Before Sunset》營造出一種倉促感,Jesse 帶著以和 Celine 相遇為題材的的新作,重返巴黎宣傳,當晚便要搭乘飛機離開。
當年冬天的約定,Celine 因祖母的葬禮而無法赴約,這種戲劇性的錯過,讓人扼腕不已,若是當年兩個人都回到了維也納,是不是這十年來的生活,就會有所改變?
短短重逢的時光,如同初遇時並肩散步,十年來累積的太多思念,一個下午的時間,兩人像是要把這輩子的話一口氣傾吐完。誰也不曉得,這一次道別後回到各自生活,有沒有再一次見面的機會?
想伸手觸碰對方的臉龐,卻趕在被察覺前迅速收手;想重溫初見時的浪漫,發現最初單純的情愫,已慢慢混入現實生活的本質,似乎不再那麼美,也無法勇敢得足以和世界對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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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efore Midnight
人一輩子,其實都在追求愛的感受。
《Before Midnight》,41 歲的中年危機,Jesse 身材略微豐滿、配著沒紮好的邋遢襯衫,像極了每個人家中癱坐在沙發的老爸、路上汲著藍白拖買菸的鄰居大叔;Celine 則呈現了母親與妻子雙重身分的焦慮,變得有一點嘮叨、神經質,吵架時咄咄逼人的氣勢,已不復見年輕時的優雅自信與從容。
兩人開口不再是談論對世界的思考,而是工作、前妻、小孩;儘管在一起了,卻不可避免走向當初所預言的現實結果:如果當年就這樣錯過,一生對彼此的記憶,會是幻想裡面的美好,而不會如同現在,狠狠細數對方身上令自己無法忍受的缺點。
Jesse 和 Celine 受邀到名作家的家裡,度過六週的夏季時光,在餐桌上談論他們的邂逅、相處,一群人分享自己對待感情的用心與經驗。
人活著一輩子,其實都在追求愛的感受。不只是愛情,而是對整個「人生」本身的熱愛。
然而現實太多的不得不,會消磨掉我們多少熱情與耐心?當我們無法在另一個人面前坦然做自己的時候,原先發自內心的愛和快樂,在相處中得不到回應,慢慢的,感情還是會消逝。即使我們再努力想讓自己的心跳動,無法承受的疲倦感,仍然躲不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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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和現實的盡頭
我們對於愛的夢想,難道就這樣幻滅了嗎?
不會的。
太過理性的感情,並不容易保有熱情與新鮮感,多少還是需要一些浪漫調劑。可是,關於「生活」的本質,若是不用理性來看,只任性的用感性來談,也非長久之計。
兩人都為了家庭而付出,卻在某些部分覺得自己才是真正辛苦的,對方不會明白;更悲傷的是,那麼多努力的改變與付出,都是為了深愛的家人,卻永無止境的繼續被要求做得更多。
如果攜手的對象,能夠在被現實擊敗之餘,還能保有那麼純粹的愛,兩人之間,即使提及分離、死亡的話題,也勇敢無懼。
一起在時光流裡老去,見證彼此的皺紋與壞脾氣;然而誰都不能否認,褪去年少時的浪漫之後,取而代之是智慧的底蘊,那是唯有歲月與經歷才能琢磨出來的珍寶。更幸運的是,此刻身旁陪伴的人,是當年深愛著,並且一路都願意攜手相依的對象。
How about the time machine? What? Time machine, how does it work?
看到這一幕,忍不住笑了。
兩個人在一起,就是這樣吧!互相包容,彼此照顧,然後共同成長,沒有自私,什麼
都是考慮到兩個人,一起笑著用幽默過生活;一起用成熟的態度,談論人生哲學思考,兩
個人的深度都成長;一起,為彼此想著體貼,不去刻意要求什麼。
是的,不刻意去要求什麼。過去曾在課堂上聽聞教授說道:「必須開口才能從對方身上求得到的,無論是性格或行為改變,不算是發自真心,那是要來的、求來的,不是愛,也不會長久。」或許這樣的想法而令人難過,但仔細想想後發現,智慧中揭露的真實與痛楚,多麼明明白白。
曾經一直認為,在感情裡面就是要真心,並且為對方著想,盡力完成所有要求,沒想到,回到原點,愛還是該從疼寵自己出發。曾經以為任憑人予取予求,就是疼寵、愛護,不過,就像 Jesse 的忠告一樣,該先學會愛自己,才有能力給予別人愛。
旁觀者,總是清。所以我們看得出來 Celine 依然深愛 Jesse 的,如同 Jesse 對她的深情。
結局在一陣吵嚷後回歸平靜,就這樣迎來了尾聲,雖有點悵然若失,卻又讓人有些期待,午夜之後的下一個黎明,會不會再展現什麼樣的第四部曲?
未完的夜,就像日昇日落的輪迴,The End 之後,更多餘韻得回歸自己的人生問題去體驗、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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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情:不是單數,是「我們」
「完完全全接受你所謂不想改變的『本質』,忍受你的怪脾氣,接受你試圖想改變我的一切,無條件的愛你。」
一個幽默感十足,又願意無條件疼愛你的人。這樣不是真愛,那麼真愛又是什麼呢?
愛情從來沒有完美或完整。而是兩人並行的時刻,無論吵架或愉悅,還願不願意牢牢牽住對方的手。
現實生活當然殘酷,所以,擁有一個願意保護你的港灣,逗你笑、陪你笑,無條件的愛你、也被你愛,足夠了。面對感情,總是希望能多一點安穩確定。
如果知道不適合,其實分離也不是件壞事,選擇在最美最好的當下轉身,這樣的回憶反而動人也說不定。
遺憾的美感,或許是源自於存在想像中的幸福吧!
若是連狂風暴雨的現實生活都能感到滿足,那麼就好好對待身邊那一個你深愛、同時他也深深愛你的人。
從我一個人的生活,轉化為兩人共同經營的此生。
有怨有怪、有吵有鬧,或者平靜乏味,但……「我們」始終無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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